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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 2024-11-07

我生日当天,老公的秘书给我送了束花。
结果我当场花粉过敏,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。
同事给他打去电话,老公却不耐烦道:
“装什么矫情,她想要我送礼,我已经送了,现在又在闹哪一出?”
医生要家属签字时,他更是直接嘲讽。
“不就是花粉过敏吗?至于要我亲自来一趟吗?”
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还在安慰哭泣的秘书。
手术后我看见了他秘书发的朋友圈。
“爱人如养花,我也遇到了最爱我的那一个。”
配图是她和我老公的合照,女人手里捧着更盛大的花束。
我这才明白,所谓的礼物,也只是小秘书不要的东西。
我苦笑着评论了一句。
“祝你们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。”
.
这条评论发出去没两分钟,余云程的电话就打来了。
“张意欢,你乱评论什么,赶紧删了,说这种话会让别人误会的。”
“这让小沫还怎么找男朋友啊,你赶紧给她道歉!”
他在电话里厉声呵斥我,丝毫没有想到,我现在是个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病号。
我刚准备开口,宋以沫娇滴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。
“小鱼哥哥,你对意欢姐姐讲话别那么大声。”
“她肯定不是故意的,我不用她和我道歉。”
余云程对她俨然没了刚才那副戾气的模样,温柔地安抚着宋以沫。
“做错事情就该说,你不用替张意欢讲话。”
宋以沫害羞地夸奖他:“真没想到小鱼哥哥这么正直,我以后要是能找个像你一样的男朋友就好了。”
她的话让我有点恍惚。
小鱼这个称呼,是我和余云程之间的秘密。
从前,他只允许我一个人这么喊他。
现如今,他心甘情愿地让另一个女孩子喊他小鱼,任由她在自己身边行使他给我的权力。
是什么时候开始,我不再是他的例外呢?
病房里静悄悄的,只剩手机里他们对话的声音。
“喂,张意欢你听见没啊,别在这里装聋。”
“正好你和小沫是同一天生日,干脆一起过吧,今晚六点半千万别迟到。”
他火速挂了电话,没能让我多说一句话。
今天是我的生日,但我此时此刻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今早我在公司,收到了余云程的秘书张意欢送来的礼物,刚打开盒子,就发现里面是一小束花。
我对花粉严重过敏,等我发现这个礼物后已经来不及了。
浓重的窒息感瞬间令我天旋地转,仅仅几秒钟,我就晕了过去。
公司的同事立马把我送进了医院,在抢救下,我短暂地清醒了一会。
医生告诉我,想要保命就得用药,用药势必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。
言外之意,为了活着,我不得不放弃这个孩子。
原本我想今晚和他一起好好过个生日,再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。
可是今晚,他要陪别的人过生日了。
我倔强地想要不让眼泪掉下来,颤抖着声音回答医生。
“那就打掉这个孩子吧。”
2.
“张意欢你来了吗?”
每次我过生日,他都会迟到,可宋以沫的生日会,他却主动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在饭店等待。
我看着他给我发的这条信息,越看越心酸。
“我住院了,没办法去她的生日会。”
但余云程并不给我拒绝的机会。
“过敏这种小事还要住院,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?”
“我公司的其他员工都去,你作为老板娘不去,太不像话了,我现在去接你。”
他一脚油门从饭店开到医院,不到十分钟就站到我病房门口了。
看见我躺在病床上时,他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心疼,反而是满脸的嫌弃。
“肿成这个样子,你现在和猪头有什么区别?”
他手里拿着一套裙子,应该是拿给我穿的。
我因为过敏而不太能张开的嘴,艰难地反抗。
“余云程,我不想去,你能不能别逼我?”
余云程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,随即开口。
“肿成这幅丑样,去了也是给我丢人,要不就……”
他明明都已经松口了,我可以不去,可一段铃声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小鱼哥哥,你接到意欢姐姐了吗?”
余云程神色纠结,但在宋以沫的糖衣炮弹下,但是同意了她的请求。
“听见没,小沫就想和你一起过,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扫兴。”
病房里的镜子并不大,但足以让我看清自己的脸和上半身。
浮肿的脸,身上一块又一块红色的疹子,看起来很瘆人。
我缓缓走出厕所,余云焦灼地在门口等待。
“行了快走吧。”
他连多一眼都没有看我。
我跟在他身后,每走一步,小腹都隐隐作痛。
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。
再陪他最后一次,就当是告别。
今夜之后,我就要离开余云程了。
3.
推开包间的门,里面的员工都看向我们。
不知道谁嗤笑了一声。
“老板身后这谁啊,长得跟头猪似的。”
待在场各位定睛一看,才发现事情的不对。
一个女同事捣了捣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。
“老板身后的,好像是老板娘。”
那个男人立刻慌了神。
坐在主位的女孩站了起来,落落大方地替刚刚那个口无遮拦的男人说话。
“意欢姐姐是个大方的人,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。”
她从上到下扫视了我一眼,像在看橱窗里的商品。
下一秒就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“姐姐,我不知道这条裙子这么不合你身,早知道就应该给你挑一条大码的了。”
“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吧。”
余云程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“她自己过敏肿成这样的,不怪你。”
再仔细一看,宋以沫身上穿着一件和我同款的衣服,这是我身上这件的配色略显老气,她身上的配色明艳张扬,衬得她整个人青春洋溢。
宋以沫是想用这一点告诉我,她年轻貌美,而我虽然陪了余云程许多年,却已经不复当年。
大家都陆续入座,余云程贴心地用热水给她烫碗筷,丝毫不在意我。
宴席开始,门口涌进来一群人,推着三层的大蛋糕,边唱生日歌边走进来。
“祝你生日快乐,祝你生日快乐……”
寿星帽戴在了宋以沫的头上,她脸上充斥着幸福的笑容。
他们衷心地祝福宋以沫生日快乐,殊不知今天,也是我的生日。
即使是我的丈夫,余云程此时此刻,也全然忘记了。
蛋糕分成了几十块,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盘子,装着余云程为宋以沫定制的精美蛋糕。
唯独我的面前没有。
宋以沫看见我面前空空荡荡,想把自己手中那块拿给我,却被余云程拦了下来。
“她不爱吃蛋糕,不用分给她。”
我确实和他说过,我不爱吃蛋糕。
这么多年,我和他说过无数个善意的谎言,可他偏偏只记得这一句。
4.
那年生日,交了房租之后,我们的余额就所剩无几了。
阴暗潮湿的雨季,我们像蟑螂一样窝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。
余云程很惭愧,那时我们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,在我生日这天,他连一块打折的蛋糕都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买。
我骗他说我不爱吃甜食,尤其是蛋糕,甜腻腻的口感我最厌恶了。
但其实,世界上又怎么会有不爱吃小蛋糕的女孩子呢。
他为我亲手下了一碗青菜面,把仅有的荷包蛋塞进我的碗里。
那是这辈子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青菜面。
后来他给我买了大房子和豪华轿车,可都不及那一碗面在我心中的分量。
我想,并非他过去和现在表现得差异太大,而是我见过他最爱我的样子,所以才清楚地明白,现在他已经不再爱我。
“今天除了生日,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解释一下。”
他用眼神示意我站起来。
“今天上午小沫发了一条朋友圈,你们老板娘发了一个不太合适的评论,冒犯到小沫了。”
看我没站起来,他以为我没有领会他的眼神。
“张意欢,快站起来,我们俩一起给小沫敬杯酒,就当作赔罪。”
他走过来将我一把从座位上拉了起来,顺带斟满了我面前的酒杯,将其塞进了我手里。
他带头一饮而尽,回过头却看见我纹丝未动。
“余云程,我喝不了这杯酒。”
宋以沫赶忙拦下他,不让他逼我喝。
“姐姐不想喝就算了,别因为我伤了你们夫妻的情分。”
余云程在听了她的话后,更为生气。
“你要有小沫一半懂事就好了,我让你喝你就赶紧喝。”
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吼过我。
我轻轻地放下那个酒杯,从包里掏出一张报告,递到他面前。
“余云程,我流产了,没办法喝酒,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喝呢?”
余云程拿起那张薄薄的纸,每一行字落在他眼里,都在告诉他,他原本可以有一个孩子的。
他拿着纸的手越发紧握,慢慢地红了眼。
“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怀孕了?”
余云程满脸不可置信,激动地推搡着我的肩膀,嘶吼着问我。
“你凭什么不告诉我?”
心脏处传来一种绞痛的感觉,但也正是这种痛,让我愈发清醒。
我当着众人的面,离开了那个包间。
5.
回到家,偌大的屋子漆黑一片。
这个地方,每一处都留着我们生活的痕迹。
从地下室搬来的家具,即使很廉价,当时的我们也舍不得扔。
不为别的,只因这些家具充满了回忆。
除了自己的衣服,我什么也没有收拾。
零零碎碎地装了两箱,背后传来指纹锁被打开的声音。
余云程喝得醉醺醺的,即使这样也没忘记给宋小宝打个电话,问候她的平安。
“小沫,你到家没有?”
“到家啦,安全就行……”
他一边打电话,一边走了进来。
电话挂断,余云程冷冷地盯着我,一身酒气钻进了我的鼻腔。
“这是干什么,要离家出走吗?”
“不就是没给你过生日吗,我给你补过一个不就是了。”
他根本不明白,我的心灰意冷不单单为这个生日。
为的是我肚子里没能出生的孩子。
为的是我自己。
我原是蹲在行李箱旁的,听完他的话便站了起来。
大腿发麻,站起来得很艰难。
“余云程,倘若你喜欢别人了,你大可以告诉我,我不会纠缠你的。”
他满目戾气,眼神危险,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,质疑我出轨了是吗?”
“我还没怪你弄没了我们的孩子,你倒是先发制人了。”
余云程轻轻地嗤笑我,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怒意。
“离家出走又能怎样,离开我你还能上哪去?”
“你一个结过婚,流过产的女人,除了我还有谁会要?”
他用力地攥紧我的手腕,我吃痛地叫出了声。
“不用你管,你赶紧放开我。”
余云程的脸色沉了下来,狠狠甩开我的手臂,眼里藏着淡不可见的火苗。
“谁稀得管你。”
“余云程,我们离婚吧。”
我实在心累,不想和他这样互相折磨了。
他的眸色黑得吓人,后退的脚步声极重。
“你做梦。”
砰的一声关上门后,余云程离开了家。
不知道他会去哪,也许会去公司的办公室里待上一晚,也许会去找他心尖尖上的秘书宋以沫。
这些我都不在乎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到公司去找余云程。
手里紧紧捏着辞职信,我最后一次看了眼这个我和他亲手打造出的公司,过往的回忆在脑海流转。
可惜已经物是人非,我叹了口气,出电梯走到了余云程办公室的门口。
刚准备敲门进去,一旁工位上的助理就把我拦了下来。
“夫人……夫人您先别进去,总裁交代我,没有他的允许,不可以放任何人进去。”
我回过头皱着眉问:“我是他的妻子,也不可以吗?”
助理很为难,但她的工作就是如此,余云程让她做什么,她就得做什么。
“没事,后果我来承担。”
下一秒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,正巧看见宋以沫靠在余云程肩膀上,两人有说有笑。
她一看见我,立马站了起来,满脸心虚。
“意欢姐,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我直接绕过她,将辞职信拍在余云程的桌子上。
“余云程,我是来通知你的,我要辞职。”
他拿起那封信,却没有打开。
“都是我不好,意欢姐肯定是看我不顺眼,才要辞职的。”
宋以沫的声音略带哭腔。
“意欢姐,你要这么讨厌我,我自己走就是了,你别这样逼小鱼哥哥。”
我冷哼一声:“小鱼哥哥……叫得真亲密。”
余云程不由分说在辞职信上签了字。
“如你所愿,只要以后你别哭着回来就行。”
他以为我只是拿这封信吓唬吓唬他。
余云程也干脆顺水推舟,偏要和我对着干。
可是他没想过,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。
“顺便把这个签了吧。”
余云程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字,错愕地抬头看我,冷声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字面意思,我们离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