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了脸的丑八怪?
我身子一晃,差点栽倒在地上。
却被卫昭一把攥住了手腕,用从未有过的森然冲我低吼:“闹够了没!”
“谁准许你闹到人前给昭仪难堪的?”
我这才发现,他身后的顾昭仪苍白着一张小脸,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。
难堪的明明也有我。
可她却咬着唇,轻轻拽了拽卫昭的衣袖:“阿昭哥哥,不怪宝珠妹妹。
是我不该总缠着你陪我,惹了人议论。”
说着,她含笑走到我跟前,拉着我的手便道歉:“宝珠妹妹莫要误会才是,阿昭哥哥见我失去啾啾整日以泪洗面,才多陪了我几日。”
“我这便把她还给你,以后·······啊·······”我挥开了她掐着我的长甲,她却顺势倒在了雪地里。
带着满身污渍,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宝珠妹妹你······你是怪上我了吗?
对不起,我跟你道歉。”
“宋宝珠!”
卫昭狠狠一把将我推倒在地,急不可耐将顾昭仪抱进了怀里。
不顾我磨破的掌心疼到倒吸凉气,只一脸心疼得冲顾昭仪问道:“可有伤到哪里?”
顾昭仪摇摇头,瞬间红了眼眶:“只怕脏了衣裙,回府后又要被母亲刁难。”
卫昭凶狠的眼神落在我脸上,不听我的解释,甚至狠狠挥落我伸出去的手臂:“你还未入我卫府的大门,我与谁亲近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。”
“便是你这般歹毒的心思,我都容不下你。”
他抱起卫昭仪便走,全然不曾看一眼我被掐破皮肉的手臂。
只有顾昭仪,在所有人不曾察觉的角度,冲我微微勾了勾唇角。
大雪翻滚,天地苍茫,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已与记忆里大不相同,与曾经将我护在身后的他,判若两人。
·带着湿透的衣裙回府后,我便大病了一场。
躺在床上起不来时,我才听母亲提起,啾啾只是顾昭仪养的一只鸟。
她的鸟死了,卫昭便心疼坏了,不顾礼节陪守在她身边三个月。
可我月前祖母去世,哭晕在了灵堂上,也只等来卫母带着歉意的吊唁。
卫昭不是不懂疼惜人,只是不知何时起,他疼惜的人不再是我罢了。
我心痛难耐,越发介意脸上的疤痕。
便是痊愈后,也病恹恹的不愿出院子。
娘看不过眼,求着我陪她置办年货,才拉着我上街沾沾人气。
鸿宴楼的八宝鸭是我的最爱,阿娘跟去后厨拜托老乡在除夕为我留一份时,我又看到了卫昭。
他温柔细致地牵着顾昭仪的手,一阶一步小心翼翼护着她下楼。
可刺痛我的,不是他们相互紧握的手。
而是我一针一线缝给卫昭的护手,被戴在了顾昭仪身后的丫鬟和小厮们手上。
连我跪完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天阶为卫昭求来的护身玉,也堂而皇之挂在了顾昭仪腰间。
他原是这般厌恶我的东西的。
我的心意被狠狠践踏了。
那一刻,攥破皮肉的掌心,竟痛进了心里,连喘息都显得万分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