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没等我反应过来,我就被女佣带进了衣帽间。
太太,先生让我来帮您换衣服。
女佣一边说着,一边替我温柔地解开扣子。
可不知怎的,她的脸和那日脱我衣服的女教官相重合,我立刻把女佣推开,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,跪坐在地上。
不要…不要…我求求你,不要脱我的衣服,不要脱我的衣服,我听话。
夫人…夫人…您怎么了屋里的动静又惊动了门外的程墨泽,他冲进来。
孟小小,你又闹什么?
程墨泽的一声怒喝让我瞬间清醒,我无声地攥紧领口。
程墨泽,你让他们出去。
不用他们帮我换,我自己有手有脚,我自己能换。
程墨泽挥退女佣,钳制住我的下巴,满意道。
看来去这一趟,你还是有点长进的。
所有人离开后,我看着自己袖口下可怖的伤疤,最终挑了一件与我之前风格差距最大最保守的衣服。
走出来的那一刻,不止程墨泽惊讶,所有人都惊讶了。
我迎着他们的窃窃私语,默默走到那台熟悉的钢琴前。
我的手指抚上琴键,每一根指尖都因为拉扯而疼痛颤抖。
时隔一年,曲调仍然跃然于心,可我深知我再也弹不出从前那般美丽的乐曲了。
一曲完毕,宾客们瞬间议论纷纷。
当然不是因为我弹得好,而是因为我弹得很糟糕。
程墨泽全程黑着脸听完,他靠近我,压低声线。
孟小小,你是只会弹这首曲子吗?
弹成这样,你是诚心要我丢脸么?
对不起。
我合上琴盖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当我关上门把自己蜷缩起来的时候,门外适时响起美妙的钢琴曲。
这是李星染的琴声。
李星染曾经是我同窗的好友,也是程墨泽喜欢的那个人。
当初程墨泽娶我,不过是因为孟家的权势所迫。
可在一年前,孟家就倒了,待我如珠如宝的父母一个跳楼惨死一个服药殉情。
在那短短的几天,我几乎以为我失去了人生中可以失去的一切。
但那时我并不知道,这只是我人生失去的开始。
被践踏的自尊,被拔去的骄傲…想起这些,我的心开始抽抽的疼。
我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,倒出几枚药片。
在去矫学校的第三个月,我就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,每一天都要靠服用大量的药片来维持生命。
这时门外的钢琴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敲门声。
小小,我是星染,你在里面吗?
我一听到是李星染的声音,连忙把手心的药片咽下去,再把药瓶藏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