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我爸撑腰,爷爷在这个家更是肆意妄为。
抠完脚的手不洗就直接上桌吃饭。
衣服穿完堆在角落,想起来时直接往身上套。
小区里没有老人再想和他聊天,下象棋,他开始装起大方,把大家都请到家里吃饭,指挥我和我妈给他们做菜洗碗。
我当然不会乖乖听话,既然他觉得自己的卫生习惯没问题,那我当然要向他学习。
菜是不洗的,爷爷说带着露水的,才是最新鲜的。
从菜市场买来的肉,甚至都不用冲,毕竟在他看来,带着血水的才是最香的。
砧板的生熟也不用分开用,爷爷说这都是我们搬来城里养成的臭毛病。
等到一大桌菜做好,我和我妈谁也没碰,趁着他们酒气上头,偷偷溜出去吃了大餐。
结果当然相当精彩。
据说我们这栋楼的厕所,半夜的时候,进行了一场精彩的灯光秀,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冲水声。
第二天一早,几乎所有人都找上门来,向爷爷索要医药费。
临走时甚至觉得不够解气,对着门口吐口水。
他怒气冲冲找我要说法,说我是故意在菜里放了泻药。
我转动着无辜的双眼,两只手一摊:“我有什么错,我不过是按照爷爷您的指示来做的呀!
您不是说洗菜浪费水吗?”
他指着我你你你了好半晌,双手一背,就气呼呼地坐下继续抠脚。
那些老人恐怕不知道,爷爷用刚抠完脚的手,亲自给他们数了现金。
这天之后,爷爷终于安分下来,毕竟没人再敢找他。
我提醒我妈,把自己的物品都收好,不要在不经意间变成了公用显然,我的做法成功奏效,爷爷再也不敢碰我的任何物品。
遭殃的不是我,爷爷当然就要换人继续嚯嚯了。
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,我还是能够勉强和爷爷友好相处。
毕竟一想到,监控里只有他一个人,默默坐在老家门口的身影,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。
但我终究低估了他自以为是的程度。
今年是我毕业的第二年,也是我进公司的第一年,我终于等到了一个能证明自己能力的项目。
费了我许多心思,才把项目计划案做好,连梦里都在幻想着自己谈判成功的场面。
所以这天晚上,我早早下了班,想着在明天来临之前,调整好自己的状态。
就连打开门看到爷爷与平时无二的动作时,我都觉得顺眼了不少。
只是抽出一张纸,把沙发上的碎屑,拍进一旁的垃圾桶里。
晚饭开始前,爷爷从厨房神神秘秘地端出一盘腊肉,告诉我们是托乡下的好友顺路带上城里的。
似乎是怕我们不敢吃,他自己先夹起一片,十分满意地咀嚼起来。
奶奶去世之后,家里没人再有功夫腌制腊肉,逢年过节想吃了,就只有去超市买密封好的包装腊肉。
虽说制作的流程大差不差,但味道总比奶奶做得差了许多。
听爷爷这么一说,我竟然感到一丝惊讶,因为在我的印象里,这些好东西,一般都是给叔叔和伯伯家,最后才会轮到我们。
难道说爷爷良心发现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