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应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,奈何皇帝昏庸,听信谗言,令我母氏皇后一族尽灭。
我自幼出生在冷宫,为废后所生,萧敬元这个名字是嬷嬷取的,她希望我有朝一日受万人尊敬,开万世太平,后来嬷嬷也走了,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女娃娃已经死在冷宫了。
直到那个少年出现,说着天底下最可笑的话,“你想要的,我都会让你得到。”
我怎么可能会信这种鬼话呢。
后来所有人都没想到,最后登上帝位的竟然是我敬元公主。
而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甘愿沦为我手里最好的一把刀,为我夺天下,固政权,守疆土,到头来我也只送给他四个字——人心难测。
我自嬷嬷离世后,便靠树根和虫鼠为食,冷宫数年,无人知晓我的存在。
直到崇明四十一年,除夕。
夜半时分,因着过年,宫里依旧散发着热闹的气息。
冷宫就不一样了……我回到了破旧的房间,躲至床底最角落,这是我如今最好的去处,我死死的盯着房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房门被推开,一道人影落下。
太监用放在冷宫的荆棘梗在床底挥打,太监将我一顿毒打,我如往常一般,拿起银簪就插进了太监的脖颈。
血喷洒在我脸上,黏糊糊的,只觉得反胃。
我看着满手的血,这是第几次杀人了……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,每当有太监发现我,想殴打欺凌我时,我都会杀了他,起初我只是失手杀人,可渐渐地,后来每一次都是出于我本心。
看着地上的太监,我发了狠一样用银簪捅着他,发泄着心中的怨恨。
后半夜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将太监丢入枯井,靠在井边,太阳已经露出微霞,我呆呆的看着太阳升起映着红墙白雪,笑出了声,红着眼眶咒骂道,“什么破朝霞,还美成这样……”当真是耀眼极了。
我回想着那个鲜衣怒马少年郎——贺兰烬。
我只记得那日漫天飞雪,整个皇宫都被喜庆笼罩,我在枣树下披着夏被看着漫天的烟火。
突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了我的脑袋,我闷哼一声,冷宫外传来声响。
我裹紧夏被,从胸前拿出一根用银色的发簪,发簪两头没有任何点缀,反而是尖锐无比。
大门口没了动静,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。
“哼——”一声闷哼在我头顶响起。
抬眸只看见一个青衣少年从宫墙一跃至冬枣树干上。
许是没想到这闹鬼的冷宫竟然还有活人,少年眼中尽是诧异,犹豫片刻从树上跳下稳稳的落在萧敬元不远处。
看着我严重的肃杀之气,少年开口解释道:“姑娘别误会,我就是进来找方才落入此地的玉佩,没有恶意。”
我死死地盯住他,没有说话。
少年缓缓挪动步子,见我没有动作,便开始找自己的玉佩,全程我一刻都未敢松懈的盯着他。
找到玉佩后,青衣少年看向我,缓缓挪动至我面前,看着我寒冬腊月却穿着夏季的衣服,脸蛋削瘦,头发有着不健康淡淡的棕色,手上全是冻疮,手中还牢牢的握着尖锐之物,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灵动,可此时却杀意满满。
少年心有不忍,走向我,从怀中拿出一包板栗糕递给我,“你别害怕,我是贺兰烬,我并……”贺兰烬话还没说完,手背便被划出一道深入见骨的口子,血流不停,狰狞极了。
我脸上被溅上了些许血渍,手也在颤抖,这一刻我只想活着。
板栗糕落了一地,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,我浅浅往后退了一步,警惕的看着贺兰烬,怕此人杀了自己。
贺兰烬看了看自己的伤口,甩了甩手,许看出我的心思,笑着说道:“你别害怕,没关系,你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看见贺兰烬面容和善,我从腰间扔给他几个冬枣,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的姓名,这几个冬枣——那是我三天的粮食,当下,这是我能拿出给贺兰烬的最大的诚意。
贺兰见看着地上三三两两的果子,他再看向我,眼中尽是不解。
“我只有这些,就当是赔偿与你。”
我直愣愣的开口,甜言蜜语这些,自小便无人教我。
贺兰烬笑出了声,许是也看出这我生存不易,否则也不至于在这闹鬼的冷宫求生存,如此想着,他从袖中拿出了肉干,果干糕点,还有碎银。
“这些留给姑娘,今日之事我不会告知任何人,只是姑娘,在此处生活并不是长久之计。”
贺兰烬语重心长的说教着,留下东西跃至树干上,又为我摘下了许多冬枣,“姑娘,我是贺兰烬,后会有期。”
“等等!”
我叫住他。
贺兰烬回眸,那一刻,他的背后是绚烂的烟火和明亮皎洁的月亮,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我收回心思,扔给他留下的那一包碎银,开口漠然的说道:“食物我留下了,多谢,这碎银,我留不住,你拿走。”
看他的样子,贺兰烬并没有理会其中含义。
贺兰烬走后,我所在之处,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,只是夜半之时,噩梦依旧会如期降临。
贺兰烬回到王府,日思夜想睡不着,冷宫怎么会有人呢?
想着我这熟悉的脸庞,良久之后,贺兰烬恍然大悟。
难怪她不肯告诉自己名字,难怪她眼中的防备那么明显,难怪她会说银钱她留不住……废后的女儿,被人遗忘甚至以为死去的公主,怎么可能出得了宫门,怎么可能会用银钱……一个“死人”怎么可能在宫中流通银钱货币。
贺兰烬趁着四下无人,再次潜入冷宫,此时冷宫中乌鸦鸣叫着,大风吹起了周围的破帷布,贺兰烬眼中所看到的,除了那棵冬枣树,四下皆是一片荒凉。
他走进冷宫,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扇门,迎面便是我手握银簪的攻击,这么多年以来,我不敢深入睡梦,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死在他人手里。
我看清来人,没料到贺兰烬会再次出现在这里,便开口问道:“你又来干什么!”
语气中明显的不善。
贺兰烬看着我防备的眼神,举起双手,一脸无害的说道:“我只是很好奇,你一个公主怎么在这冷宫里不去找皇上。”
我笑出了声,嘲讽的说道:“呵,找他?
我嫌自己命太长吗!”
贺兰烬听着我语气中的愤怒,有些慌乱,“你别害怕,我不会害你的。”
我后退一步警惕的看向他,“这种鬼话我听多了!”
贺兰烬见状没在上前,只是心疼眼前这个女孩子。
本该是最天真灿烂的年纪,却被困在这冷宫中自生自灭。
“我只是真心想帮帮你……”贺兰烬缓缓走向我,像个烂好人。
我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,不畏生死的一把拉住贺兰烬往枯井边带。
“姑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
贺兰烬看着早已干涸的枯井问道。
“带火折子了吗?”
我问道。
贺兰烬将火折子递给我,我接过后抓起一堆枯草点燃丢进了枯井,一把拉过贺兰烬,“看见了吗,我杀了这么多人,你还想说帮我吗?
我可不是什么好人……真心?
我从来不相信会有什么真心,我只信我自己。”
贺兰烬一把抱住我,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脑勺,怜悯的说道:“我知道这并非你本意,你别害怕……”我皱眉一把推开他,好笑的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青衣少年,“凭你也妄想拯救我?”
贺兰烬眼神坚定的说道:“对,我就是想拯救你。”
贺兰烬看向我,我白皙削瘦的脸庞还遗留着干涸的血渍,贺兰烬眼中的心疼是掩盖不住的。
我深吸一口气,红着眼,“那就待到晚上再说这句话。”
贺兰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,但还是陪着我待了一天。
中午就用果子和上次给我的肉干果腹,到了晚间,吃了几个青枣,冷宫外的宫巷中传来打更声。
“戌时一刻~天干物燥~小心火烛~”一盏茶的功夫,冷宫里的狗洞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响动,我闻声一把将贺兰烬藏到破烂的柜子里,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看着贺兰烬讽刺的笑着说道:“妄图想拯救我这种话,当真是可笑至极。”
说完便落下了铜锁。
这次来的是侍卫,一个转身,我出现在了他的身后。
一鞭鞭落下,打在了我身上,却落在了贺兰烬心间。
贺兰烬眼眶一片猩红,在柜子里挣扎起来,试图踹开柜门。
想着贺兰烬的话“我只是想帮帮你”,想到此处,我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,听听啊,多么可笑幼稚的话。
我看不见光明,想着就这样死去也好,从前只想活下来,怎么没想到,死去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解脱呢,这暗无天日,薄情冷心的世道,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呆。
贺兰烬踹开柜门,一把踢开侍卫。
侍卫转身,看见来人,“信王殿下!!!”
惊呼一声,逃也似的往门外奔去,贺兰烬拿出短刀,一个箭步,将侍卫一剑封喉,干净利落。
肮脏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和冷宫的门窗地上,却独独没有溅到贺兰烬的衣服上。
贺兰烬丢下短刀,扶起跪在地上满是伤痕的我,眉目紧缩。
我放松的坐在地上,看了一眼门口死去的侍卫,又看向贺兰烬,淡淡的笑着:“信王殿下如今还妄想拯救我于水火之中吗?”
“为什么不和那些人一样杀了他!”
贺兰烬冷冷的质问道。
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,我不语。
“我问你为什么任由他……鞭打你!!”
贺兰烬握住我的肩膀,眼中的冷漠和生气藏不住,只能一遍遍问我为什么不杀了那人。
看着他愤怒的样子,我当真是高兴极了,那些人一口一个美人,尽管我如今如此难堪。
我不知我是否真的很美,但看贺兰烬这么谪仙一般的人在我眼前,或许,我是美的。
我一把挣开他的手,无奈的大声回答道:“因为在我快饿死的时候他给我了一块饼子!!!”
贺兰烬愣住,我紧接着说道:“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他到现在,他是为数不多还愿意给我吃食的人!!
不然你以为我靠几个果子就能苟活到现在吗!
别傻了。”
我起身,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,今夜难得不是风雪夜,月亮高高挂在天边,贺兰烬看向我的背影,只觉得从前没发现,我是那么瘦小的一只,小到别人一只手就能捏碎。
我看向墙边昨夜那死去的太监留下的荆棘梗,拾起,在床榻上坐下,手中转着荆棘梗,慢悠悠的说道:“荆棘梗做不了花,没办法让人捧在手心里。
你生活在光亮里,就觉得全天下都是光亮的……”贺兰烬看着荆棘梗久久没有说话,就听着我一个人在那里呢喃。
我看向贺兰烬,眼眶红红的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。
贺兰烬只觉得如鲠在喉,难以下咽。
“信王殿下,我这个人,做什么事都考虑后果,但我此生,依然过得很糟糕,人们看见糟糕的东西,都想要远离,只有看见美好的东西才想要靠近,所以,你还妄想说什么要来拯救我的话吗?”
贺兰烬没说话,默默地离开了。
我松了口气,躺在床榻上,闭上眼,眼角的泪水缓缓落下。
你看,人果然都是一样的……这一夜,不知为何,我睡得十分舒坦。
就这样过了两个月,积雪开始融化了,冬枣只剩下三五个了,明明是春天来了,可我却开心不起来,因为这意味着,我吃虫鼠树根的日子降临了……这两个月贺兰烬没再来,我隐约势能猜到什么的,但却又不想去深思。
崇明四十二年,三月初三,春。
贺兰烬带着一个心腹潜入了冷宫,我警惕的看着二人。
“跟我走!”
贺兰烬拉住我的手腕想带我离开。
我用力挣脱,皱眉道:“你干什么!”
贺兰烬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我单薄的肩上,看向我那琥珀色的眼睛,坚定地说道:“你不是说我妄想拯救你吗?
我总不能没有半点筹谋就拯救你……为什么?”
我十分不解的问道,明明那天他都走了,为什么如今又回来。
贺兰烬笑了,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,说道:“你说你不相信真心,我只是想让你相信而已。
这一次,我要为我自己赌一次,我赌你,会不会把我把我记在心里。”
我看着贺兰烬意气风发的样子,那一刻,在他的身后仿佛有一束光。
“殿下,禁军和巡防营要换防了,再不走来不及了!”
贺兰烬的心腹说道。
贺兰烬闻言紧紧的抓住我的手,“走!
快走!”
这一晚, 贺兰烬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我,一把火烧了冷宫。
冷宫尽是枯草,一把火越烧越旺,在黑夜中,烧红了半边天。
趁着所有人救火,宫门关闭换营之时,贺兰烬的马车出了宫,守卫照常询问,见是信王便马上放行了。
出了宫门,我撩开帘子往回看了一眼,再看了看身侧的贺兰烬,真是个傻子,谁会把你记在心上……长信王府。
既然贺兰烬把我从冷宫带了出来,那么我的野心也没必要藏着掖着,争天下。
我的心思贺兰烬一清二楚,君子守礼,回王府那天他只是轻轻拥住我,轻轻抚了抚我的脸颊,“没关系,你想要的,我都会让你得到。”
自此之后,我住进王府已有月余,贺兰烬待我如珠如宝,所有人下人都待我恭敬,没有人敢乱嚼舌根,饮食起居都是由哑奴和贺兰烬亲自打点。
是夜,贺兰烬将萧敬元带到藏书楼,登上最高楼,四周都是死士的首领,贺兰烬将萧敬元带到他们面前,拿出了一根玉簪,那是海上花,号令死士,权力的象征。
我看向贺兰烬,“你真的将所有死士和权利全部给我?”
贺兰烬将海上花戴在我的发髻上。
“为什么?”
我质问道,我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她至此。
贺兰烬认真的说道:“你身为皇族,又是嫡出,若想争帝位,没有军队和谋士你便只有死路一条,我不愿看到你死。”
漠然,我看向他,不带一丝感情说道:“就算是这样,他日你若死去,我也不会记得你。”
贺兰烬笑了,“我知道,你好好活着。”
贺兰烬说完便将我带上前,所有死士跪地,接受新的主人。
“明日我会带你入宫,近来天象异常,皇帝信神佛,国师会帮你,你告诉皇帝,幼时在冷宫你被太后所化的仙人所救,被天神垂怜才重获新生,皇帝滴血验亲后会封赏你,赐你府邸。”
贺兰烬为我谋划着,一切都计划好了。
尽管如此,我依旧没有半点动容,看向远方,若有所思,“如果皇帝知道我和你暗中勾结大臣,豢养死士,仍然是死路一条。”
“我会暗中帮你,如果真有那天,我会先死的离你远一点,不让你受牵连,也不叫任何人发现这个秘密,今生今世,你我生死不见。”
我微微眯眼,想从贺兰烬的眼里看出点别的,却什么也没看出。
“生死不见?
呵,好,你走吧。”
贺兰烬离去。
人前,他是带兵平叛,战功赫赫,名声显著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。
人后,带上面具,他便是我萧敬元手中最好的一把刀!
他既甘愿被我利用,我为何不顺水推舟。
崇明四十三年,正月,隆冬。
我被封敬元公主后,命贺兰烬暗中绞杀暴虐的太子以及襁褓中的七公主。
崇明四十四年,八月,盛夏。
命死士官道截杀贤德的三皇子。
崇明四十六年,十一月,金秋。
于太行山抢杀盛宠的六公主。
国师宣扬皇帝为君不仁,天谴将至。
若帝元出,则天下福,方可海晏河清。
崇明五十六年,隆冬。
又是一个大雪夜,我一身红衣,挟天子令诸侯。
信王贺兰烬带兵攻破城门,进入大殿,看着皇位上的中年男人,禁军将他团团围住,中年男人看向刀指自己的官兵,看向贺兰烬,沉重的问道:“信王,你这是要干什么!”
贺兰烬看向崇明帝,微微偏头,理所当然的说:“皇上为君不仁,致朝纲紊乱,百姓遭难,怨声载道,民不聊生,我要为这个天下重振朝纲!”
崇明帝愤怒的指向他,吼道:“你大胆……嗯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便被身侧一把刀剑刺了过来口吐鲜血。
崇明帝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身侧,竟然是自己晚年最信任的女儿!
“父皇!”
我哽咽的叫了他一声。
崇明帝皱眉,仿佛响起了什么,“你……你究竟是……”我眼含泪水,仇视的看向他,一字一句说道:“我就是那个,被废后生在冷宫的——你的女儿。”
贺兰烬抬眸看向我,眼中满是心疼。
我一把将刀剑拔出,鲜血喷溅在鲜红的裙摆上,渐渐消溺,我执剑的手在颤抖,松了口气,大仇得报一般的对着崇明帝说道:“没想到吧……”崇明帝在我的眼底闭了眼,绝了气。
四周的禁军见状收起刀剑,恭敬的立在原地。
贺兰烬走向金玉台阶,径直走向我,看着我闭着眼害怕颤抖的模样,伸手握住我的薄肩,安慰了拍了拍,满是柔情的看向我,坚定的说道:“我说过,你想要的,我都会让你得到。”
我睁开双眼,看着眼前的风度翩翩少年郎,心中的恐惧散尽,眉目舒展。
贺兰烬看着我眼中恢复了清明,便松开了我,转身看向禁军和四周的侍从,冷漠又恭谨的向所有人宣告:“皇上龙御归天,传位唯一骨血敬元公主,着敬元公主柩前即位!
奉为新帝!”
我有些不可思议,他竟然不愿自己当皇帝。
最终我的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丝微笑。
可笑这世上当真有人为了自己,甘愿沦陷。
贺兰烬说完便转身单膝跪在我面前,拥护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所有人见状随即跪拜在地高声呼喊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贺兰烬抬头看向我,眼中满是深情。
终于帮她完成了心愿。
崇明五十六年,崇明帝萧昉智,崩。
同年,敬元公主即位,改国号承平,信王贺兰烬带兵四处平叛,自此天下大定,四海九洲统一。
承平八年。
我即位后,将所有朝臣来了个大换血,我从来不信任何人,不管是跟随贺兰烬臣服的王侯将相,还是暗地有不臣之心的人,我几乎一一处置了。
自古哪个帝王手里不是沾满鲜血的。
贺兰烬走进御书房大殿,大殿上方挂着月日并明的金匾,帝位上方挂着贤臣明君,贺兰烬一席紫黑色着装朝着主位上看奏折的红衣女子行礼,态度恭敬。
“陛下,如今政权已稳,为何还要赶尽杀绝?
自陛下登基以来,血已流的太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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